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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9月2日,日本代表在东京湾美国密苏里号战列舰上签署屈服书。至此,三个法西斯轴心国中最终一个国家日本正式屈服,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法西斯轴心国的失利和反法西斯同盟国的成功而告完毕。
当天,朱启平作为《大公报》驻太平洋战区随军记者,在“密苏里”号战舰上,目击了我国和其他反法西斯盟国承受日本屈服仪式的全过程。
他当即写长篇通讯《落日》并宣告,反响强烈,这是报导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屈服仪式通讯类著作的“状元之作”。
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上午九时非常,我在日本东京湾内美国超级战舰“密苏里”号上,脱离日本签降代表约两三丈的当地,目击他们代表日本签字,向联合国屈服。
这签字,洗净了中华民族七十年来的奇耻大辱。这一幕,简略、庄重、庄重,永志不忘。
天刚拂晓,咱们便开端预备。我是在七点多钟伴随记者团从另一艘军舰乘小艇登上“密苏里”号的。“密苏里”号舰的主甲板有两三个足球场大,但这时也显得小了。走动不开。处处都是密密簇簇摆放着身穿卡叽制服、持枪肃立的陆战队战士,军衣皎白、折痕犹在、满脸笑脸的水兵,来往相互招待的军官以及二百多名各国记者。
灰色的舰身油漆一新,十六英寸口径的大炮,斜指天空。这天天阴,灰云四罩,海风轻拂。海面上舰船如林,飘荡着美国国旗。舱面上人影密布,都在向“密苏里”号舰注视着。小艇来往疾驶如奔马,艇后白浪如练,摩托声如猛兽咆哮,简直都是载着各国官兵来“密苏里”号舰参与仪式的。陆地看不清楚,躺在远远的早雾中。
签字的当地在战舰右侧将领指挥室外的上层甲板上。签字用的桌子,原本预备向英舰“乔治五世”号借一张古色古香的木案,由于太小,暂时换用本舰士官室一张吃饭用的长方桌子,上面铺着绿呢桌布。桌子横放在甲板中心偏右下角,每边放一把椅子,桌旁设有四五个扩音器,播音时可直通美国。将领指挥室外门的玻璃柜门,好像装修着织绵画一般,装着一面有着十三花条、三十一颗星、长六十五英寸、阔六十二英寸的陈腐的美国国旗。
这面旗仍是九十二年前,初次往日互易商货的美将佩里携至日本,在日本上空飘荡过。现在,旗的方位正下视签字桌。桌子靠里的一面是联合国签字代表团站立的当地,靠外的留给日本代表摆放。
桌前左方将摆放美国五十位高档水兵将领,右方摆放五十位高档陆军将领。桌后架起一个小渠道,给拍电影和拍照片的拍摄记者们专用。其他四周都是记者们的全国,大炮的炮座上、将领指挥室的上面和各枪炮的底座上,都被记者们占住了。
我站在一座在二十厘米口径的机关枪上暂时搭起的木台上,脱离签字桌约两三丈远。在主甲板的右前方、紧靠舷梯出入口的当地,摆放着水兵乐队和陆战队荣誉仪仗队,口上又摆放着一小队精神饱满、体魄健壮的水兵。
八点多钟,记者们都按照预先规定的方位站好了。海尔赛将军是美国第三舰队的指挥官,“密苏里”号是他的旗舰,因而从来客的情绪讲,他是主人。这时他正笑吟吟地站在出入口,和登舰的高档将领们一个个握手问寒问暖。之后,美国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尼米兹将军到了,海尔赛将军陪着这位上司走入将领指挥室,舰上升起尼米兹的五星将旗。
海尔赛曾经曾在向记者的一次谈话中说过这样一件事:他看中了日本天皇阅兵时骑的那匹白马。他说,想等打败日本之后,骑上这匹名驹,参与美军在东京街头队伍。他还说,已经有人在美国国内定制了一副白银马鞍,预备到那时赠他运用。一个中士也从千里外写信给他,送他一副马刺,而且期望自己能在那时扶他上马。我还想起,第三舰队在扫荡日本滨海时,忽然风传“密苏里”号上正在盖马厩。现在,马厩没有盖,银驹未渡海,但日本代表却登舰签字屈服来了。
乐队不断吹打,将领们不断到来。文字记者眼耳倾泻四方,手不停地作笔记。拍摄记者更是千姿百态,或立或跪,相机对准遍地镜头,抢拍下这最有含义的时间。这时候,咱们都仰慕四五个苏联拍摄记者,其间两个身穿赤军制服,仗着不明白英语,在舰上处处跑,恣意照相。但是咱们这些记者由于事前有令,只能站在原定地址,听候英语指令,无法随意移动。这时,上层甲板上的人逐渐多了,都是美国高档将领,他们满脸欢欣,说说笑笑。我还从来就没见过在这样一块小当地集合这么多的高档军官。
八点半,乐声大起,一位军官宣告,联合国签字代表团到。他们是乘驱逐舰从横滨启航来的。顷刻间,从主甲板大炮后走出一列穿戴殊异的人。第一个是我国代表徐永昌将军,他穿戴一身洁净的哗叽军服,左胸上两行勋绶,向在场迎候的美国军官举手行礼后,拾级登梯走至上层甲板上。
随后,英国、苏联、澳洲、加拿大、法国、荷兰、新西兰的代表也连续上来了。这时,记者大忙,上层甲板上成了一个热烈的交际应付场所。一时间,我国话、英国话、发音语调略有不同的美国英语以及法国话、荷兰话、俄国话,崎岖沟通,笑声不停。
身移影动时,只见我国代表身穿深灰黄军服;英国代表穿全身白色的短袖、短裤制服,并穿戴长袜;苏联代表中的陆军身穿嫩绿棕色制服,裤管上还镶有长长的红条,水兵则穿海蓝色制服;法国代表原本穿戴雨衣,携一根手杖,这时也卸衣去杖,显露一身淡黄卡叽制服;澳洲代表的军帽上还围有红边……真是五颜六色,眼花缭乱。
八时五非常,乐声又响彻上空,盟军最高统帅麦克阿瑟将军到。他也是坐驱逐舰从横滨来的。尼米兹在舰面上迎候他,陪他进入坐落上层甲板的将领指挥室歇息。舰上升起他的五星将旗,和尼米兹的将旗并排。军舰的主桅杆上,这时飘起一面美国国旗。
上层甲板上热烈的交际局面逐渐完毕了。联合国代表团在签字桌靠里的一面列队静立。以徐永昌将军为首的五十位水兵将领和五十位陆军将领,也别离摆放在预先安排好的方位上。
这时有人说,日本代表团将到。我急急抬头望去,只见一艘小艇正向军舰右舷铁梯驶来。不久,一位美国军官抢先,日本人随后,连续从出入口来到主甲板。入口处那一小队水兵向美国军官还礼后,即放下手立正。乐队寂然。
日本代表团外相重光葵在前,臂上挂着手杖,一条真腿一条假腿,走起路来一跷一拐,登梯时有人扶他。他头上戴着大弁冕,身穿大礼服,登上上层甲板就把帽子除了。梅津美治郎随后,一身军服,重步而行,他们总共十一个人,到上层甲板后,即在签字桌向外的一面,面临桌子列成三行,和联合国代表团隔桌而立。
这时,全舰静悄悄一无声气,只要高悬的旗号传来被海风吹拂的微微的猎猎声。重光一腿失于淞沪战役后,一次在上海虹口阅兵时,被一位朝鲜志士尹奉告抛掷一枚炸弹炸断。梅津是前天津日本驻屯军司令,闻名的《何梅协议》日方签定人。他们都是我国人民的熟人,当年在咱们的国土上惟我独尊,曾几何时,现在在这里重逢了。
九时整,麦克阿瑟和尼米兹、海尔赛走出将领指挥室。麦克阿瑟走到扩音机前,尼米兹则站到徐永昌将军的右面,立于第一名代表的方位。海尔赛列入水兵将领组,占在首位。麦克阿瑟执讲稿在手,极明晰、极庄重、一个字一个字对着扩音机宣读。
日本代表团肃立静听。麦克阿瑟读到最终,俯首向日本代表团说:“我现在指令日本皇帝和日本政府的代表,日本帝国大本营的代表,在屈服书上指定的当地签字。”他说完后,一个日本人走到桌前,审视那两份像大书夹相同白纸黑字的屈服书,证明无误,然后又折回入队。
重光葵挣扎上前行近签字桌,除帽放在桌上,斜身入椅,倚杖椅边,除手套,执屈服书看了约一分钟,才从衣袋里取出一支自来水笔,在两份屈服书上别离签了字。梅津美治郎随即也签了字。他签字时没有入座,右手除手套,立着欠身执笔签字。这时是九时非常,军舰上层传来一声轻捷的笑声,原本是几个毛头小伙子水兵,其间一个正伸臂点着下面的梅津,在又说又笑。但是,在全舰庄重庄重的气氛下,他们很快也不作声了。
麦克阿瑟持续宣告:“盟国最高统帅现在代表和日本作战各国签字。”接着回身约请魏锐德将军和潘西藩将军伴随签字。魏是菲律宾失守前最终抵抗日军的美军将领,潘是新加坡沦亡时英军的指挥官。
两人步出队伍,向麦克阿瑟还礼后立在他死后。麦克阿瑟坐在椅子上,掏出笔签字。才写一点,便回身把笔送给魏锐德。魏锐德掏出第二支笔给他,写了一点又送给潘西藩。他总同享了六支笔签字。签完字后,回到扩音器前说:“美利坚合众国代表现在签字。”
这时,尼米兹步出队伍,他请海尔赛将军和西门将军伴随签字。这两人是他的左右手。海、西两人出列后,尼米兹入座签字,签完字,就各归原位。麦克阿瑟接着又宣告:“中华民国代表现在签字。”徐永昌步至桌前,由王之伴随签字。
这时我转瞬看看日本代表,他们像木头人相同站立在那里。之后,英、苏、澳、加、法、荷等国代表在麦克阿瑟宣告到自己时,先后出列向麦克阿瑟还礼后,请人伴随签字。伴随的人澳洲最多,有四个,荷兰、新西兰最少,各一人。各国代表在签字时的情绪以美国最清闲,我国最严厉,英国最欢愉,苏联最威武。荷兰代表在签字前,曾和麦克阿瑟商量过。整体签字毕,麦克阿瑟和各国首席代表离场,退入将领指挥室,看表是九点十八分。
我突然一震,“九.一八”!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日寇制作沈阳事情,随即侵吞东北;一九三三年又逼迫咱们和伪满通车,从关外开往北平的列车,到站时间也正好是九点十八分。现在十四年过去了。没想到日本侵略者居然又在这个时间,在东京湾签字屈服了,法网难逃,天理昭彰,其此之谓欤!
日本代表团顺着来路下舰,上小艇离去。在他们还没有离舰时,十一架超级堡垒摆放成规整的队形,飞到“密苏里”号上空,跟着又是几批超级堡垒飞过。
机声中,我正在数架数时,只见后边黑影簇簇,蔽空而来,那都是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飞机,一批接一批,鳞次栉比,不知有多少架,顷刻间都到了上空,然后向东京方向飞去。大战中空军将士厥功甚伟,理应有此荣誉,以这样声势赫赫的情势,参与敌人的屈服仪式。
我听见接近甲板上一个不到二十岁满脸孩子气的水手,严肃认真地对他的伙伴说:“今日这一幕,我将来能够讲给孙后代女听。”
这水兵的话是对的,咱们将来也要讲给后代听,代代相传。但是,咱们别忘了百万将士流血成仁,千万民众流血牺牲,成功虽最终到来,价值却非常严重。咱们的国势犹弱,问题仍多,需求真实的民主联合,才干坚持和发扬这个成功效果。不然,咱们将无面貌对后代晚辈叙述这一段荣耀前史了。